香港离婚诉讼：香港法院对离婚案件的司法管辖权
香港法例第179章《婚姻诉讼条例》第3条香港法院于下列情况具有司法管辖权:
（1）在呈请或申请提出当日，婚姻的任何一方以香港为居籍；
（2）在紧接呈请或申请提出当日之前的整段3年期间内，婚姻的任何一方惯常居于香港；
（3）或在呈请或申请提出当日，婚姻的任何一方与香港有“密切联系”。
以香港为居籍
根据《居籍条例》（香港法例第596章）第5条的规定，确定成年人的居籍的原则是：首先，任何个人在成为成年人时，保留在紧接他成为承成年人之前他的居籍。而未成年人的居籍则随其父母的共同的居籍（如父母的居籍地相同）或随与其共同居住的一方父母的居籍（如父母的居籍地不同）。其次，成年人如果合法地居住在某一个国家或地区，且意图无限期地以该国家或地区为家，则取得该国家或地区为新居籍。
仅仅持有香港永久居民身份，但如果并不通常居住在香港，则可能并不以香港为居籍。在 Y v. W [2012] 2 HKC 455一案中，法庭回顾了有关居籍的法律原则，并确认：-
- 主张一方的居籍是某地的诉讼方有举证责任证明该方有在某地长期或永久居住的清晰意图；
- 仅仅持有香港永久居留身份不足以证明以香港为居籍。在确定居籍贯时，需要综合考虑一系列因素，例如：居住的时间的长短、居所的性质（购买的、租赁的、服务式公寓，还是旅馆？）、是否与本地人结婚、家庭成员位于何处、在当地是否有生意、个人物品在哪里、物业和投资在哪里、是否取得国籍、子女是否取得当地国籍、子女的教育、所属的会员团体或宗教团体、工作地点等。
在该案中，丈夫有香港永久居民身份，有美国护照。该男子在美国出生和长大；在15岁的时候随父母移居香港，并在香港上学，后到美国上大学；到24岁时移居上海，并在上海结婚生活了16年；在离婚程序开始前一年左右在香港居住。在丈夫是否以香港为居籍的问题上，法庭认为：该丈夫最初是以美国为居籍贯；后来随父母移居香港后变为以香港为居籍；再后来在上海安家生活，再次转变为以内地为居籍。至于最后在香港的离婚诉讼前一年左右居住在香港，丈夫自己作供说自己只是临时居住在香港、并不以香港为家，法庭采纳该证供，认为丈夫并没有再次将居籍地变为香港。
与香港有密切的联系（Substantial Connection)
香港的法庭在一些案件，例如S v S [2006] 3 HKLRD 751， ZC v CN [2014] 5 HKLRD 43，LCYP v JRK (CACV No’s 98 and 125 of 2015)中，对于”与香港有一个密切的联系“的含义以及如何确定做出了解释和指引。综合而言:-
- 总的来说，考虑与香港是否有密切的联系，因该考虑所有相关因素，进行大手笔的、客观的评价（broad objective assessment）。
- 需要分两个阶段：首先，与香港是否有联系；其次，如果与香港有联系，则该联系是否是密切的联系。
- 应该单独考虑与香港的联系是否密切，而不需要对比该人与其他地方的是否有更紧密的联系。也即：即使存在与另一个地方的紧密联系，甚至比与香港的联系更加紧密，也不因此排除与香港的密切的联系。一个人可以同时与多个地方有密切的联系。
- ”密切“应该做通常意义的理解。就程度而言，它多于”一点(a little)“，少于”巨大(great)“。
- 为诉讼策略而人为制造的联系，不能视为符合该条规定的密切联系。
- 婚姻双方是否在香港居住，以及居住的时间的长短，在决定“密切联系”是具有实质意义的因素，但并非必然是决定性的。每一个案子因根据具体的情况决定考虑哪些因素以及每一个因素的分量。
- 必须纵观所有因素，看在提起离婚呈请时，是否与香港由密切的联系。
- 就联系而言，必须身在香港(physical prsence)，法庭才能行使管辖权；然后再考虑该联系是否紧密，紧密的联系不能是临时或过度性的（transitional)，否则鼓励为离婚而飞进( fly in)和飞出(fly out)。
在实践中，支持与香港有“密切联系”的因素包括，通常居住于香港多于以一年、于香港拥有永久性居所、持有受雇签证或长期居留的签证、有意图持续在香港定居，比如有一方或双方工作、家庭、孩子上学在香港，在香港投资房产等可以认为“密切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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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闫显明，香港高等法院律师及大陆律师，联系方式[email protected],微信/Whatsapp: 0085251039249)